无崖子却是满脸笑容,十分欢喜,道:“你还没学过本门掌法,这时所能使出来的内力,一成也还不到。你师父七十余年的勤修苦练,岂同寻常?”
王语嫣心中一动,纤纤玉手轻轻一翻,使了一下少林派的韦陀掌,掌力雄厚,先前随意那么一掌也是威力极大,此刻用上了一路掌法,威力增强了不少,一掌过后,她就了然道:“原来是道家武功。”
她见识匪浅,又博通天下武功秘籍,而今身负绝世神功,使出小小的韦陀掌自然不难,这一番尝试,也令她觉察到了一身内力无法把佛门的韦陀掌发挥到极致,难全个中神韵,显是道家心法内力。
“好,好,好,不愧能破珍珑棋局,是我的外……”话到一半,无崖子又连忙住了口,实是觉得不好意思提起自己和王语嫣的身份,因为她总觉得亏欠了李秋水,更没有尽到做爹、做外公的职责,没脸去认王语嫣这个外孙女,权当是师徒了。
刚才王语嫣磕了九个头,那是逍遥派的拜师之礼。
王语嫣再次跪拜道:“多谢前辈。”
那老人微笑道:“你还叫我前辈?”
“师父。”
无崖子含笑点头:“如今你体内蓄积有我七十余年的逍遥派神功,记住。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
王语嫣隐隐猜到是逍遥派,毕竟是丁春秋的师承。她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一二。却又好奇起来,她于武学一道极其渊博,却独独不知这逍遥派的来历。勉强知道一些星宿派武功,可那都是丁春秋所创,而非真正的逍遥派武功。
“好孩子,你既已获得了七十余年的功力,就要为我做一件事,你能答允么?”
王语嫣点头应允:“师父有命,自当竭力以赴。”
听得此言,无崖子神情欢悦,道:“很好。很好!我要你去除掉一个人,一个大大的恶人,那便是我的弟子丁春秋,今日武林中称为星宿老怪便是。丁春秋为祸世间,皆因我传了他武功之故,此人不除。我的罪业不消。”
王语嫣俏脸微变,为难道:“丁春秋是我外婆的情人,这……”这话一说出来,纵然是性格大变的王语嫣也觉得不好意思,这上上代人的破事儿。身为小辈儿实在不好非议。
其实有件事她没说出来,那就是自己的母亲认贼作父,到现在还称丁春秋为爹。其实多年来,王语嫣由于亲近姑苏慕容氏的缘故,不免也瞧不起丁春秋,是以在原著中,二人见面不打招呼,当然鉴于李青萝的关系,也不曾冲突过,顶多也就是慕容复和丁春秋过不去。
正是因此,王语嫣才为难。她是不认慕容复那表哥了,可不是不认李青萝这个娘亲,娘亲确实是向着丁春秋的,所以令她为难。只是当着自己这位正牌外公的面,又是行将就木,王语嫣实在不愿吐露真相,告诉他,自己的母亲认贼作父,于是就推到了未曾蒙面的外婆头上,是因李秋水而有所顾虑,并非李青萝。
“况且,依我如今的武功,至少也要练上些许时日,招式练熟了,才是丁春秋的对手。”王语嫣补充了一句,这倒是实话。
听到“外婆的情人”几个字,无崖子也分外尴尬,道:“此刻你的功力早已在星宿老怪之上,想来你也懂得一些武功招式,不过要学到真正的上乘武功,运使这一身内力,须得寻你外婆去学我逍遥派的武功。”
“我只听娘提起过外婆,却不知道她姓名,以及身在何处。”
无崖子恍然,想到是阿萝也觉得父母那些事情太乱了,才没有多说,他自己想说,却又没有颜面,毕竟对丁春秋他是理直气壮,对李秋水则是有些亏欠,毕竟究其本源,是他生了异心,暗恋自己小姨子,实在没老脸向自己的外孙女诉说,于是便道:“个中缘由,等你找到你外婆便一清二楚了,丁春秋为恶四方,你杀了他是惩奸除恶,造福天下……对了,你娘搬空了无量山的武功秘籍,只怕你外婆也不在无量山了,具体事宜,还有如何找到你外婆,你还是去问阿萝吧。”
王语嫣挣扎半响,缓缓说道:“师父,此事容我和一位朋友好好谈谈,她似乎本就对丁春秋别有用心。”
“怎么个别有用心?”
“她曾提过要擒下丁春秋,如今便在外面,我进来时并未行动,也不知道现在动手了没有。”
无崖子登时讶异起来,道:“你这朋友是谁?切莫大意了,丁春秋武功虽未得我真传,却练了一路邪门的化功**,又从你外婆处骗来了一些绝技,更擅用毒功,防不胜防。”
“沈姐姐说她另有援手,且她本身的武功也是极高的,我表哥……姑苏慕容复也不是她的对手,为她戏弄在鼓掌之间。”
“姑苏慕容复?我听星河提起过,乃是江湖上年轻一辈难得的英才,那姑苏慕容氏的斗转星移也是一门绝技,你口中的沈姐姐既然那么了得,或许真能应付丁春秋。”
想到这里,无崖子又是大喜,不管沈姓女子是否有能录收拾丁春秋,但既然有高手可为王语嫣强援,从左手脱下一枚宝石指环,要给王语嫣套在手指上,只是他力气耗竭,连王语嫣的手腕也抓不住。
王语嫣已知恩师命不长久,又叫了声:“师父!”将戒指套上了自己手指。
无崖子道:“好……好孩子!你是我的第三个弟子,见到苏星河,你……你就叫他大师哥。”
无崖子满足大笑,又拿出了一幅画卷,只是笑声渐止,终于声若游丝,几不可闻,又是哈哈哈几声大笑,身子向前一冲,砰的一声,额头撞在地下,就此不动了。
王语嫣忙伸手扶起,一探他鼻息,已然气绝,不由叹了口气,她虽不知老人是自己外公,却也有了师徒情谊,又确实得了对方七十余年功力,不免对其感激。
所幸她性格大变后,并非那等懦弱而可悲的小女子,些许悲伤情怀很快消去,转身从板壁破洞中钻了出去,只轻轻一跃,便蹿过两道板壁,到了屋外。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