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定远顿时一愣,将军楼阵地的失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第一四九团还能囫囵的退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戴安澜阵亡,第一四九团与第一五零团全军覆没,他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赵登禹微微一笑道:“林老弟日后定当前途无量啊!委座亲自简拔进入南京陆军官校,接着就是陆军大学的短训班,天子门生,难怪此番不给你提拔军衔,原来后手于此啊!”
林定远微微一愣道:“什么后手于此?我是火线临时提拔的,从一等兵越级晋升中尉已经是破例了。”
赵登禹见林定远一脸不解于是道:“火线提拔是非常正常的,一般都是提拔为排副和连副,这是团以上军事主官的最大权限,但是进入南京陆军官校学习必须是中尉以下,如果是上尉则要参加陆军大学的短训班的,中央嫡系的军官想要受到重用,别无他途。”
赵登禹一说,林定远才明白,原来让其去南京陆军官校进修是要给他一个所谓的黄埔出身,不过林定远也清楚,有一点赵登禹没说,那就是林定远是浙江人,有任人唯亲之嫌的蒋委员长选拔重用的三个标准,林定远符合其中二点。
赵登禹微微叹了口气道:“冷口、喜峰口、古北口是日军此番来犯的战役突破口,我军身后就是北平古都,退则一步万劫不复,之前我部与一一三旅配合出击,以大刀、手榴弹敢死队夜袭,拼杀之中,日军之强悍也令我极其震惊。”
林定远顿时一惊道:“不是说喜峰口大捷,斩杀日寇二千余人,炸毁日军火炮十八门吗?”
赵登禹苦笑了一笑道:“我军夜袭日军火炮阵地,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日军亦非常顽强,赤身高举手榴弹向我军实施反冲击,奇袭不到十分钟,日军的主力就分批投入战斗,反应之迅速前所未见。”
赵登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日军受过严格的白刃战训练,官兵腹部皆有钢丝帆布缠裹多层,对刺刀有一定防御作用,但不影响我军大刀劈砍,血战一夜我军撤退为止,我一零九旅与一一三旅携手歼敌二千余人,估计日军伤兵部不下五、六百人,我军亦伤亡四千七百余人,说是大捷,实际连惨胜都算不上啊!”
赵登禹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道:“我军撤退又遭到日军炮火拦住和轰炸,武器不如敌军实属无奈,并非官兵不奋力死战,而是敌我两军火力投射密度相差实在过于悬殊,若非日军的后勤补给出了问题,恐怕喜峰口也守不到现在。”
林定远望着赵登禹无比震惊,回想起将军楼阵地的血战,大多数的官兵都是中炮而牺牲的,日军并非后世影视剧中那些智商不足二十的猪头蠢货,其的训练程度在世界上也是位于前列的军队,尤其武器相对于连子弹都供应不足的中**队来说简直是武装到了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