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芳。
袁弘德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
他难道没有接到他写给他的信吗?
如若有接到,为何没有回给他只言片语?
还是这些年,时光和距离早已将还提时候的美好冲淡,恭芳早已不记得他这个盛泽哥哥了。
袁弘德边走边凝眉看街市的风景。
这里真是山高皇帝远的一处繁华所在。
恭芳弟弟随母避居此处,倒也远离了官场和天子脚下的那些是非。
袁弘德在心里替恭芳侥幸。
“将军……”
袁弘德看了常铁一眼,道:“到了此处,还是改唤我公子吧。”
常铁看一眼袁弘德,将军虽然征战多年,刀光血影,出生入死,却并没有蛮气,不穿上盔甲,只这样寻常少爷打扮,倒也是公子如玉,又比一般的贵公子更多了份霸气。
“公子,”常铁自觉改了口,“奴才去打听打听恭芳少爷的住处吧。”
袁弘德却摇摇头,恭芳避居此处,一定不想叫别人知道他的底细,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我们不急,要找什么样的人打听,还得看准了才行。”
将军虽然是武将,却心细如针。
常铁在心里夸赞他家将军。
于是,服从的随从便睁着他那双调查军情十分敏锐的眼睛在人群里搜索可以安心打听的人选。
身后疾步走上来一主一仆。
公子白衣飘飘,步履成风。
小厮傲头傲脑,十分机灵。
二人都健步如飞。
小厮怀里抱着个五彩洒金的木匣子,追他家少爷追得急,一不注意便撞在了常铁身上。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
羽墨停步作揖,太有礼貌了,让在沙场上削铁如泥的常铁突然不好意思发火了。
“没事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常铁豁达摆摆手。
前头健步如飞的白衣公子已经停下了脚步,回头,拿着折扇指着羽墨喊道:“羽墨,磨蹭什么呢?”
“少爷,来了来了!”羽墨向常铁作了揖忙追他家少爷去。
那主仆二人继续向前走,白衣公子不时拿折扇敲敲他家小厮的脑袋,那小厮也没有觉得委屈,点头哈腰,笑眯眯的。
袁弘德盯着那白衣公子的背影,突然心里便有了异样的感觉,脚步也鬼使神差便跟了上去。
“公子,你要去哪里?”常铁问。
“去参加花朝节。”袁弘德答。
适才那小厮就是对他家公子说:“花朝节如何如何热闹,去迟了,精彩可就都错过了。”
常铁一听,瞬间心花怒放,撒开蹄子就追将军去。
城隍庙附近人头攒动,几乎整个山圻的男女老幼都集中在这里了。
城隍庙里供着戏,热热闹闹,唱的是一出天女散花。
城隍庙外头是一片几亩地宽敞的牡丹园。
山圻的牡丹园,牡丹开得特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