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和娄雪桉是先征求苏太太意见的,可是苏太太一下子就炸了,就像年糕放菜籽油里炸起来,那滚烫的油溅得苏小姐和娄雪桉猝不及防。”
玉莲的形容让尹湘湘都觉得肉疼。
“苏太太对苏小姐又打又骂,苏小姐一个大美人哭成了……”
玉莲搜肠刮肚找形容词。
尹湘湘接口道:“哭成了一条狗。”
玉莲愣住,这是什么比喻?但立即赞叹道:“小姐英明,那苏小姐被苏太太又打又骂从一个大美人哭成了一条狗,昔日横波目,变作流泪泉,把个娄雪桉心疼得,若不是念着苏太太是苏小姐亲娘,娄雪桉一定会找她拼命的。”
“不能拼命,那娄雪桉做什么了?”
“娄雪桉直接带着苏小姐私奔了。”
“私奔!”
哇靠,尹湘湘给娄雪桉竖起了大拇哥,这小子绝壁是真爱。
“可是苏小姐是读书人哪,怎么能私奔呢?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弃之。”韩玉莲摇头晃脑,学说书先生掉书袋,尹湘湘悻悻然的。
束手束脚,看起来也未必是真爱。
玉莲道:“苏小姐认为不能私奔,但是可以金屋藏娇呀!”
汉武帝金屋藏娇,这可是先贤流传千古的美谈,可以东施效颦。
“藏哪儿了?”尹湘湘好奇地问。
“藏金屋啊。”玉莲翻白眼。
尹湘湘汗。
“苏太太赶到金屋,娄雪桉和苏小姐自然不敢出来。苏太太吃了闭门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将主持大局的乡贤闹了出来。”
那乡贤名唤翠娥,如果搁现代就是居委会大妈的角色。
堂堂山圻城怎么会奉一个大妈做乡贤的?
还不是因为大妈的爹是乡贤,祖父太祖父太太祖父都是乡贤,大妈的儿子又在京城做了大官,大妈留守山圻城,无论是看父敬子,还是看子敬父,大妈都必须受到乡贤的礼遇。
乡贤大妈陪着蓬头跣足的苏太太在金屋门口坐了大半日,从旭日东升坐到月华流转,从三纲五常讲到三从四德。
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不如顺水推舟。
与其失去一个女儿,不如多一个女婿。
女婿如半子,你苏太太没有儿子,那女婿可就是整个儿子啊,生老病死全都仰仗他呢。
苏太太闹累了,有人给台阶,再不下可就尴尬了。
除了翠娥乡贤,放眼整个山圻城,谁爱管苏家的闲事?
大家远远地看热闹罢了,生怕近了,就要被苏太太这坨烂狗屎给溅到,避之犹恐不及,所以对于唯一愿意来淌浑水的翠娥乡贤,苏太太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太太蛮不讲理,但又不是傻子。可是她如何能咽下这哑巴亏呀!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来气,这苏太太早就死了丈夫,她是又当爹又当妈,面对娄雪桉,她既是丈母娘,又是老丈人哪!”
玉莲两瓣红唇一番,更多的八卦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