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文武殊途,文臣武将的意见,向来难以达成一致。
李隆基当皇帝从先天年间算起,以有七年时间。
这文武意见相左,由他这位皇帝下最后的决断,屡见不鲜。
如今文武一心,让李隆基讶异之余,一时也看不透武将的心思,对于裴旻能否扛得住文武夹击,不免为之担忧。
这众口一致,他这个做皇帝的也不好拒绝,只能道:“莫离驿是裴卿千辛万苦取得的,想我大唐兵威赫赫,贞观、永徽战功何其彪炳,开疆扩土十数万里。经数十年发展却疆土沦丧,战功不显。如今好不容易收复疆域,还夺取了吐蕃的战略要地,就这样送回去,怕是不妥,也会寒了将士的心,先听听裴卿的意见再来定夺。”
文武听李隆基如此说来,也未拒绝。
裴旻虽不是这次动兵的主帅,却是总指挥,只要说服他,大事可定。
李隆基让高力士去叫裴旻。
百官也未干等,而是针对如何开发河西九曲地相互商议起来。
直至裴旻的到来。
面对裴旻,王琚倒没有显得咄咄逼人,毕竟裴旻凶名在外!这厮上的了战场,下的了江湖,提笔能写诗作文,张口能编句骂人,实在不好对付。
不到逼不得已,王琚不想得罪于他,带着几分诚恳的道:“裴国公,我大唐经二张乱国、韦后乱政、太平专权好不容易有了今日局面。陛下雄才大略,有太宗之气,立志发展。为天下百姓能够安定,开垦荒地,修建河渠。又推行军制马政,每一样皆是利国利民之举!”
“但是,国力有限,人力有限!就如隋时杨广。平心而论,杨广开运河、建东都当真是无义之举?其实并不尽然,开运河连接江南漕运,建东都以定两京地位。本无可厚非,但是他无视劳力,无视百姓生计,无视国家负担。以至于百姓为了逃避徭役,将自己的手脚打断,笑称福手福足。直接导致短短十数年,天下百姓起义百起,隋朝崩奔离析以致灭亡。无视百姓,无视民生,滥用民力,即是民贼。”
“当然……陛下英明神武,岂非杨广可比?只是而今国库并不富裕,募兵马政自不用说,还有河西九曲地的开发,大运河的疏通,这一切都需由户部拨款。不怕国公笑话,户部国库余钱不足。派遣军马固守莫离驿,军饷粮草器械设备等等皆是不小的数额,在下以为,能省则省吧。”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王琚如此态度,裴旻也不好扇他耳光,笑道:“王尚书言之有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前人的经验,我们身为后人自当多需注意。只是……”
王琚正想松口气,听到“只是”一颗心又吊在口腔里了。
裴旻道:“尚书是给吐蕃忽悠了!不了解情况,您以为吐蕃位于高处,那里环境恶劣,荒芜凋敝、破败不堪?”
“大错特错!”
他重重的说了这四个字,道:“吐蕃这是关着门闷声发大财,不亲眼所见,不亲眼所望,常人根本想象不到青海湖的富饶。”
王琚莫名的看着裴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