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昌看着正在冒烟的枪口,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想过要杀人。
这家房主很不理智,他拒绝开门。被强行踢开以后,又扑过来想要抢夺齐元昌的枪。罗宽在旁边把他一拳砸开,也顺势带动着齐元昌胳膊,完全是下意识的扣动扳机。子弹从房主的腹部射入,炸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这户人家是两兄弟。弟弟看见哥哥被打伤,立刻冲过来想要拼命。罗宽没有给他机会,左手拔出格斗刀在空中划过。那个年轻人双手捂着喉咙,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张着嘴,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鲜红的血线在脖子上迅速蔓延,大片血水从手指和皮肤中间穿过。他跪了下去,然后躺倒,身体剧烈抽搐着。
罗宽能够理解齐元昌此刻的想法。
他走过来,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狠辣目光:“老齐,我知道这种事情和你的理念有些冲突。但是你得明白,现在不是过去,你也不再是你。要是你不开枪,他们就会杀了你。”
齐元昌转过身,在罗宽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微微点头,发出感慨的声音:“只是一箱罐头……只是为了一箱罐头啊!”
“就算是一口馊饭,也必须这样。”
罗宽想起了在路上的时候,廖秋用食物和那个女人交换的事情:“这是我们的东西。他们既然做了,就必须付出代价。”
走出房间,齐元昌脸上已经看不到宽容。
他的眼睛有些微微发红,双手把突击步枪死死握紧。
那是饿狼面对危险才有的表现。
……
混乱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搜索者一无所获。
死了几个村民。
没人关心这些,这不是问题重点。
刘天明要求王林康把大楼里所有村民都叫出来,在三楼过道上集中。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
他们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以及仇恨。
“我知道你们当中不少人恨我。想要砍掉我的脑袋,吃掉我身上的肉。”
刘天明站在台阶上,用阴狠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我是一个讲规矩的人。我没有抢占属于你的地方。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们只是暂住几天。我抢你们什么东西了吗?钱?粮食?还是女人?反过来,现在我的东西不见了。不找你们的麻烦,我能找谁?”
说到这里,刘天明用凶狠的语调加大音量:“我丢了一箱罐头。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当中的确有无辜者,可是小偷就藏在你们中间。我没什么耐心,既然找不到丢失的东西,我希望你们最好是把那个贼交给我。否则,我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村民顿时变得情绪激动。很多人在交头接耳,眼睛和脸上充满了恐惧。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谁干的?”
“不,我不想死。”
一个中年人怒冲冲地嚷道:“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你又不是警察。”
刘天明直接拔出手枪,瞄准他的头部扣动扳机。动能巨大的子弹准确命中了对方面颊,他的脑袋被穿透,子弹顺势钻进后面一个人的肩膀。倒下的尸体和伤者在人群里引发了混乱,惨嚎与尖叫就像火药绳被点燃的爆竹一样轰然炸响。
“别跟我讲什么道理和规矩。”
刘天明森然道:“我就是规矩。这些事情,我说了算。”
谢坤走了出来,他手里拉着妻子杨桂花,一直走到刘天明身边,觉得应该是安全的位置才停下。他指着站在人群里的华三:“是他干的。”
华三先是怔住,随即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顾一切连声尖叫:“谢坤你个****滴杂种,老子没招惹你就不要乱说话。****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整死你?我,日,你先人板板,你那张嘴简直就是……”
廖秋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华三的脖子,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将他按倒,抬脚踩住面颊。华三整个口腔都被挤压变形,满脸通红,急切和恐惧使他想要争辩,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刘天明注视着谢坤:“你亲眼看见他进了我们的房间?”
谢坤摇摇头,平静地回答:“我看见他藏东西。”
刘天明问:“在哪儿?”
谢坤指着楼梯拐角的一个位置:“在那儿。”
那是建盖大楼时候预留的燃气管道。黄河用力推了一下,发现表面几块空心砖没有砌牢,只是堆在那里,挡住了管道。随着砖块“哗啦啦”被推得落下,人们看见一根绳子拴在里面的燃气管上,紧紧捆绑着一个沉重的纸箱。
华三很精明。他知道赃物到手不能立刻使用的道理。这幢大楼里的村民几个月来一直靠人肉度日,家里突然出现几个空罐头盒子,简直就是不打自招。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食品箱捆绑牢实,藏在这个地方。等到刘天明等人离开,再拿出来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