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绩冷笑道,“你们要救的人我已经带出来,只是很可惜,刀剑无眼误伤了她们四人。现在尚有气息,不知你们是否仍要救。”
林子琛正焦急地大声喊着命韩知绩放人,李晟却取过侍卫的弓箭,抬手拉满弓,对准被韩知绩作为人质的其中一人,‘绷’的一声响,利箭破空而出,韩知绩的亲兵还未来得及反应,利箭已经直直插在一名华衣女子的胸口上,中箭之人一动未动,连短时的抽搐都没有。谢嗣业和林子琛大惊,林子琛朝李晟呵斥道,“你疯了,你可知那四人是谁。”
李晟淡淡地应道,“我自然不知道那四人是谁,只知道那四个本就是死人。”李晟清冷的双眸里渐渐汇聚了点点光亮,好似晚冬冰雪里忽然绽放出的数枝春桃,绝境里显现希望。
谢嗣业和林子琛听言也努力地仔细端看担子上的四人,谢嗣业隐隐察觉那人要比他的女儿琳娘更瘦些,如此谢嗣业也放下心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后、丹阳公主她们应该藏起来了,我们要赶在韩知绩找到她们之前,将叛军全部剿灭。”
禹国公韩知绩见五皇子行事竟如此狠绝,知晓用几名宫婢是欺骗不了他们的。韩知绩立即命一部分兵士继续去找太后、公主等人,他则在阵前斥骂李晟和林子琛是黄口小儿,小小年纪竟敢如此张扬跋扈,目中无人。
林子琛并未搭理韩知绩,转头尊敬地看着应国公,“谢将军,既如此那我们也不能再耽搁了,不若直接冲进去。只要有谢将军在,就不用害怕韩知绩。”林子琛先才见识到应国公三招制服李晟的本事,是十分崇敬,也深深体会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李晟一言不发,肃着一张脸继续挽弓射箭,这次箭直接对准韩知绩,可惜李晟眨眼间连射出的三箭。俱被韩知绩的铜环大刀斩成两断。
谢嗣业也明白现在无时间商量对策了。向李晟和林子琛交代道,“我去对付韩知绩,那两名副将交给你们。不要掉以轻心,韩知绩的副将亦是以一挡百的勇士,曾在与吐蕃蛮人的比武里一举胜出。”
见李晟和林子琛点头了,谢嗣业提马轡朝前一步。“韩知绩,老夫早想同你比试一番。趁此机会,让老夫见识见识你的勇猛。”谢嗣业已将软剑别回腰上,近百斤重的战戟在谢嗣业手中飞舞如轻燕一般,又能带起飞沙走石的猎猎狂风。
……
尚在地室里的温荣等人。忽然发现头顶上本已经离开的脚步声去而复还,丹阳紧张地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应国公和五皇子打不过叛军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丹阳的额头上沁出层层冷汗,温荣知晓丹阳自小被圣主和太后捧在手心里,从未经历过甚危险,现在慌乱恐惧皆是正常。
温荣稳了稳心神,安抚众人道,“脚步声去而复还反而是好事,说明韩知绩打不过应国公和五皇子,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找到我们身上了,想来只要我们再耐心地等一会,应国公就可以将韩知绩的亲兵彻底击溃,那时我们就能出去了。”
睿宗赏识地看着温荣,温荣不但在女娘中算是极其聪明的,便是晟郎和琛郎他们,在谋略方面可能都不及温荣。睿宗帝忽然觉得,如果当初他将温荣许配给奕郎,或许现在真可以安然阖眼了。
……
负责搜寻太后、丹阳公主等人的叛军正在樱桃园里四处翻找,蹲坐在衔樱阁附近小凉亭歇息的叛军忽然发现凉亭有异。
亭子是用石砖堆砌而成,被火焚后俱是黑漆漆的完整一片,唯独其中一块好似被火焚化一般,石砖上现出缺角和数个凹孔。原来被设做机关的石砖是夹白玉而制,白玉在烈火下已崩裂融去。
有叛军校尉听到声响赶过来,移动了石砖,石桌缓缓移开……
温荣隐约听到沙沙的摩擦声,惊得从石凳上站起来,“糟糕,被韩知绩的人发现暗道了。太后,此处暗道是否还有别的出口。”
太后亦神色惊慌,“有,在石床下还有个暗门,可暗门是直接通往霜溪的,现在霜溪附近怕也都是韩知绩的人了。”
温荣瞥见石床上的那盏壁灯,想来那就是机关。温荣拧紧眉头,她能一眼发现的机关,怎会瞒得过韩知绩的亲兵。温荣深吸一口气,下下、定决心,镇定地与众人说道,“韩知绩的亲兵马上就会进来,还请圣主带了太后、丹阳、琳娘先到暗道里躲一躲,我一会再进去。”
睿宗帝脸色一沉,“岂有此理,怎可能让你一个弱女子留下面对那些叛军,我就在这不走了,我要看看,他韩知绩究竟有多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行径。”
丹阳和琳娘虽已经面色惨白,可仍死死抓着温荣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