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4月14日,波澜壮阔的太平洋。
一艘巨大的邮轮行驶在海面上,船首螺旋桨高速运转带起层层白浪,水珠四处喷溅,在晚霞的映染下神奇的变成了桔红色。
船上灯火辉煌,远远望去,每一个窗口都像是一颗闪亮的珍珠。
这就是泰坦尼克号,世上最大最豪华的邮轮,上帝也无法使之沉没。
威尔逊船长命令瞭望员仔细观察海面,这段时间他接到附近很多船只发来的冰情通报,今年是暖冬,冰山比往年向南漂得更远。
“船长,有情况!”
听到瞭望员急促的呼叫,威尔逊跑过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冰山吗?多大的体积?距离呢?”
“不,船长,有人需要援救!”
威尔逊愣了一下,举起瞭望员递过来的望远镜向外望去,只见邮轮左前方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面好像趴着一团……一个女人!
“赶快放救生艇,船员救人,愿上帝保佑那位女士!”
这位船长口中需要上帝保佑的女士,之前乘坐的轮船意外触礁沉没,她抱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漂来的木板幸运地活了下来,并且搞清楚了自己是谁。
她是地球二十一世纪的李澜,杀死最后一个害死好友的畜牲,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她选择了死亡。
然后她穿越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她重生了。
她还是这个世界的李阮君,1893年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区北浙江路162号。
父亲是美国监理会遣华教士兼医师爱德华·布里斯,母亲李衡哲是乡绅的女儿,于圣玛利亚女校就学,两人在教堂做礼拜时认识,渐渐产生感情结为夫妻,再后来就有了她。
南方闹革命的那一年,也就是1907年,爱德华志愿加入国际援华医疗队,枪林弹雨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却为掩护一位病人死在战场上,与心爱的妻女天人永隔。
李衡哲强忍爱人罹难之痛,年幼的女儿还需要照顾,尽管如此,她的身体还是如被抽去生命力的花朵般迅速衰败下去。
爱德华离开的第二年,李衡哲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临终前她苦苦思虑女儿的去处。
她和父亲因为婚姻大事不欢而散,那个顽固的老人不能接受他的女儿擅作主张,嫁给一个“吃生肉的黄毛妖怪”,登报发表了与她解除父女关系的声明。
十多年过去,不知道父亲能否看在以往的父女情份上收留他这个可怜的外孙女。
犹豫再三,李衡哲还是给父亲拍了一封电报,没想到电报发出去不久,她便为女儿找到了更好的归宿。
爱德华当年舍身相救的病人,不是普通的病人。
郑振泽,北伐革命军总司令,革命胜利后任华夏民主共和国国防委员会委员长,他一直有派遣人手在暗地里保护和帮助李衡哲母女。
郑振泽对恩人/妻子的病情也非常关注,可惜李衡哲病在心头,无药石可医。
他在李衡哲病床前起誓,她的女儿将会衣食无忧,接受良好的教育,决定自己的婚姻……
郑家,就是李阮君一辈子的靠山!
处理好母亲的后事,从上海到南京,十五岁的李阮君由郑振泽亲自领着进了郑家。
郑家的根就在南京,华夏民国成立后,南京设国民政府,郑家的势力更加庞大,郑、沈、宋、李,名为南方四大家,实则郑家一枝独秀。
郑振泽儿女众多,李阮君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儿”却是最特殊的,郑委员长多次在重要场合介绍她道:“诸君,这是我最宝贝的女儿,郑家大小姐李阮君。”
“郑家大小姐李阮君”这个名号越来越响亮,由南至北,甚至传入庆朝皇族贵胄耳中。
李阮君在郑家称得上如鱼得水,她衣食无忧,吃的用的全是府里最好的,郑振泽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也都送到她的屋里来;
她接受良好的教育,读的是南京最好的女子学校;
她经史皆通,才华横溢,《凤藻报》多次刊表她的诗文,众人追捧……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唯独在爱情上她栽了跟头,以至于后来赔上了宝贵的性命。
1910年秋,郑家长子绍棠留美归国。
李阮君是在晚宴前见到郑绍棠的,他正在给弟弟妹妹们分发礼物,看到她走进来,温和而不失亲近的招呼道:“阮君,我是大哥。”
“大哥好。”
李阮君略带些拘谨的叫了一声,见郑绍棠笑着答应,她放下心来恢复活泼的性子追问:“大哥,我的礼物呢?”
郑绍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又高高举起,眼里带些促狭。
“给我们家阮君准备的礼物,自然是最特别的,你不向大哥说几句好话可没那么容易拿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