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伊括是个读书人,交往的圈子也同样都是读书人,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说话喜欢绕圈子,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他们非要转着圈子说上半天,有时候还会引经据典,生怕你明白他们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崔伊括在听到常孝竟然如此直白的挑明了自己的意思,这让也不禁一愣,不过总算他还有些城府,很快就醒悟过来开口道:“将军误会了,下官并不是要赶大军离开,只是济州岛地小民贫,实在担不起供养大军的重责,若是从国内向岛上运粮,又实在有些不划算,再加上将军手下的士卒与岛上百姓相处的也不是很好,所以还请将军体谅!”
崔伊括的话虽然说的十分客气,口口声声也没有说要赶大明水师离开,但其实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那就是他们朝鲜已经供养不起常孝大军的消耗,再加上大明水师扰民严重,所以想快点把他们这些瘟神离开。
其实在崔伊括刚进来自己的营房,常孝就已经明白对方是想赶自己离开,不过他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翻着眼看了一下对方道:“原来如此,本来我们大军的军粮的确应该由你们朝鲜提供,不过现在仗已经打完了,所以粮食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本将军在对马岛缴获了一批粮食,足够应付军中之用,至于说到扰民问题,这个本将军自然会约束手下,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听到常孝的话,崔伊括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自己的话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可是这个大明将军竟然在和自己耍赖,明摆着不想退出济州岛,一想到富饶的济州岛竟然被人硬生生的割走一块,这让崔伊括也是心痛万分。
“将军,刚才您自己也说了,现在仗已经打完了,那您和您的水师是不是该回大明复命了?”崔伊括这时终于放下读书人的矜持,咬着牙把话挑明了说出来,虽然常孝明摆着不想退出济州岛,但他无论如何也要再努力一下。
只见常孝听到崔伊括的话却是哈哈大笑道:“这个不劳贵使费心,在本将军前来之时,总督大人就已经吩咐我,现在倭国动乱不断,国内倭人困苦不堪,这些倭人很有可能会出海成为倭寇,到时肯定会骚扰大明和朝鲜沿海,所以总督大人已经命我驻扎在对马海峡,防止倭寇出海做乱,本来我还想让朝鲜的水师协助,可是现在看到朝鲜的情况,本将军就不劳贵国的水师出动了,至于城山浦这块地方,就当做朝鲜为我们防备倭寇提供的驻地吧!”
“你……你……”崔伊括气的全身真哆嗦,他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竟然强词夺理的硬要把城山浦这块土地割出去,而且还找出什么防备倭寇的借口,简直是欺人太甚!
对于崔伊括的愤怒,常孝根本就视而不见,反正不管对方怎么说,这块地方他是占定了,甚至若有可能的话,他都想把整个济州岛给吞并了,可惜现在他手中的兵力不多,而且也不好与朝鲜人完全撕破脸皮,因此这才只割占了城山浦这一块地方,还让士卒故意闹事把朝鲜人从城山浦逼走,这在常孝看来,已经算是给朝鲜面子了。
愤怒的崔伊括为了保卫本国的领土,与常孝是据理力争,可惜非但没有任何效果,最后甚至被常孝赶出了水师大营,而且最后常孝还放下话来,让他们快点把城山浦附近的百姓迁走,否则日后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不会负责。
被赶出大营的崔伊括开始时还十分不服,指着大营边骂边哭,最后守营的将官实在被对方哭的心烦,当下叫来几个士卒把崔伊括抬起来扔到时船上,然后让他早点滚回去做准备,否则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崔伊括也知道和常孝这些粗人没办法理论,最后只好回去禀报,结果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国王李隆手中,只是这时李隆在平息了南北两端的战乱后,心中得意非凡,不过这也让他更进一步的迫害国内的士族,根本没有时间理会济州岛的小事,更何况他也担心大明会出手支持国内的士族,毕竟那些士族其实就是儒家传过来的读书人,所以李隆在略一思考后,就把崔伊括的奏折扔到一边,默认了大明水师对城山浦的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