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陆府吹吹打打给陆欢颜过嫁妆。
按理说她出嫁当日才会把嫁妆带去,但是在大历一般有权有钱的人家嫁女儿,都是会先过一次嫁妆,把一部分东西先抬过去。
一开始这么做其实是因为担心嫁妆太多,影响婚礼进程,发展到后来,就有点变成了必须分两次过嫁妆,否则就好似家里不够富裕,嫁妆太少,对女儿不够重视一般。
不过陆家确实是因为嫁妆太多,这一回打算把大部分东西都先送去豫王府,这样王府里入库也方便,阿颜嫁过去之后也省了很多事情。最重要,不至于婚礼当日因为嫁妆太多,耽误了吉时。
陆欢颜并不清楚父母兄长们是怎么和二房一家博弈的,反正他们也不会告诉她,她也就没问。
既然家人想宠着她,那她就他们宠,其实她内心深处是喜欢这种被亲人宠溺的感觉的,虽然上一世的经历让她不再觉得理所当然,却在内心里还是深深滴眷恋这种感觉。逮到机会,她就要好好地回味一番。
只是在府里遇到陆听梅的时候,总感觉她眼神怪怪的,又故意躲着自己。陆欢颜派人盯了她一阵,发现也没什么特别,就懒得理会了。
十里红妆,是字面意义上的。
陆欢颜的嫁妆并不比豫王府的聘礼少,如果算上婚礼当日还要抬过去的东西,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其实北堂曜后来打算偷偷给陆家送点东西过来,却被陆欢颜给拒绝了,她家可不缺钱,而且她也不缺钱,只是很多东西不是他们家能用的,这才显得北堂曜的聘礼好像很高大上。
陆欢颜决定不跟他比级别,要比就比谁更土豪,谁砸的钱多!
于是她的嫁妆里出现了很多黄金,是整箱的金条、金锭、金元宝,金子做的各种东西,还有很多宝石,玉器,珍珠。总之就是陆小姐是个大土豪,钱多的能闪瞎眼。
百姓们围观起来也是不胜唏嘘,都知道庆国公府颇得圣眷,竟不知道他们家也这么有钱。
可惜的是林湾出海的船队至今没有消息,钻石是拿不出来了,但是她有其他海外的东西呀。
于是陆欢颜就拿了很多水晶、玻璃的工艺品,明显带有异域风格的东西出现在大街上,引来人们好奇地指指点点。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陆家专门请了豫王府的人前来协助护卫,一路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是王府亲兵在维持秩序。
送嫁妆的队伍也循着送聘礼的路线绕了一下京城,然后才一一送进豫王府。
北堂曜正在前厅喝茶,等着来送嫁妆的陆彦扬,就见蓝凌进来,道:“王爷。”
北堂曜放下茶盏道:“都下去吧,蓝凌过来。”
下人们退出去,房门关上,蓝领才道:“咱们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大概十几天前就进了宫,人没见着,只是每天都有太医院的人进进出出,总能闻见药的味道。”
北堂曜想了想,问:“药渣能弄出来吗?”
蓝凌摇头:“咱们的人接近不了那里,药渣都从不出宫门。”
“哪一宫?”
“庆华宫。”
“庆华,庆华……”北堂曜喃喃地道,“我怎么不记得这个宫殿的位置?”
蓝凌道:“是冷宫边上的一座宫殿,一直空着,也难怪爷不熟。”
“知道了。”北堂曜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去看看陆世子到了没有,及早来报。”
“是!”蓝凌应了一声,匆匆出门。
北堂曜坐在椅子里,手中摆弄着茶碗盖,茶水氤氲的雾气蒸腾上来,将他的神色整个笼罩进去,叫人看不清喜怒。
与此同时,东宫里太子皱着眉头坐在上首,北堂昭坐在他旁边。
“臣弟说句不中听的。”北堂昭细细打量着太子的神色,“七皇兄这事做的确实有失分寸,他跟陆家小姐这事若不是太子您成全,怎么会成?他倒好,自己张罗起来,完全把您甩在脑后了。亏得还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啧啧,臣弟冷眼瞧着,都觉得心寒呢。”
太子神色木然,道:“七弟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孤已经不是他的依靠了。更何况,如今母后的情形也不好,他自然急着寻一个靠山,陆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北堂昭眼中闪过怨毒,却故作轻松地劝道:“太子也不必如此,七皇兄到底是跟你更亲,再说,陆彦扬送来的东西也足够咱们扳倒老三和蕙贵妃了。”
太子点点头:“只是父皇心意难测,孤到现在还见不到母后,这心里……哎!”